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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年7月10日地点:浮桥事件:卫生巾的悲剧
这里是鱼米之乡,水资源丰富,一条大江穿城而过。江边风景很美,依水而建的古城墙楼上曾经让多少文人墨客尽展风骚。城门下是老渡口,浮桥飘在这里也有好几百年了。
所谓浮桥不过是由几十条铺上木板而连在一起的木船组成。桥的两边栏杆上也铺着木板,供行人闲坐。走在桥面上,还能有沉浮之感。
河水很清,依稀能见到附生在船底飘出的水草。浮桥上稀稀落落的站着几个老人在钓鱼。此时蝉儿叫得正欢,河水平稳的流着,时不时现出几个旋涡,偶尔从远方传来的几声急促汽车喇叭声冲击着这种平衡。
我和小叶、美霞、鹏程等几个好友一起走上浮桥,也算毕业后的聚会吧。
估分超过重点大学分数线的我,心情很好,正所谓“春风得意马蹄轻,一日看尽长安花”。我跳上栏杆,看着远方,然后情不自禁的开始朗诵常背的那首词“。。。。。。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谁主沉浮?。。。。。。”突然忘词的我,转过身,看了看身后的她们,搔起头来。
“诗人”程鹏程马上打趣道:“忘词了?哈哈。江财来,我告诉你,下一句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说完引得大家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穿着花格长裙的小叶,也轻轻笑了笑,很随意挨着我斜坐到木栏杆上,然后看着不远处的小渔船收网。随着拉起一条大金鲤鱼,高分贝的美霞大叫一声:“鱼!鱼!,好大一只鱼。”没防备的我被她突来的大嗓门吓得从栏杆上摔了下去。
小叶急忙起身来拉我,却不想身后传来“嗤”的一声。来不及多想的她,虽然伸出手来,但还是听到我落水的声音。这时,程鹏程赶忙将上衣一脱,就往水里跳了下去。
江水很深,江面很宽,但水面很平稳,只是偶尔出现的旋涡却告诉我们水面下的不平静。几秒钟后,我在离桥上三四米远的地方探出了头,随后用手从头顶往脸上擦了擦水,对美霞大声的吼道:“大嗓门,你不说话会死呀!还好我会划水,要不然都喂王八了。”
小叶赶紧说:“鹏程也下去了,你找找看。”
我往周围看了看,除了起伏的小波浪外什么也看不到,便朝她摇了摇头。小叶马上站到栏杆上,待站稳后,指着一个位置对我说:“你左边那个地方有白白的东西在动,应该是他。”
水很清,但只有当我潜下水去,才看到鹏程正用他那夸张的狗爬式泳技在水里翻腾。因为担心他会丧失理智,所以还不敢贸然去拉他,只能慢慢接近他。不一会儿,他自己浮出了水面,我才长舒一口气。
这时十来米开外的桥上又传来美霞紧张的大喇叭声响:“内裤!内裤!”我好奇的往桥上看去,只见站在栏杆上的小叶正慌忙用手压住裙子往下跳。
我们被水推着往下走,无意中我看到岸上围观的人群正在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并好像在呼喊着什么。我不由得看了看鹏程,只见他很夸张的狗爬式的泳姿,似乎就快停止,还时不时的在呛水。我赶紧喊着他的名字,幸好他还能有意识的回应。
我对他说:“想活命就听我的。手不要乱动,脚可以踩水,保存体力。只有等你稳定了我才敢拉你。要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的。”他无力的点点头。
我往下游看了看,只见江水在下游离浮桥两三百米远的南岸拐弯,依稀还能看到沙滩上白白的沙子。再朝桥上看去时,几个同学正都往南岸跑去,提着裙子的小叶,落在最后。
我一边对鹏程说话一边对他鼓劲:“现在只要我们头仰着朝上而脚朝下,让水流把我们带到那个拐弯的地方就没事了。你物理不是很好吗?该记得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吧!”
他费力的点了点头,可每隔几秒钟就问我“到了吗?”“快到了吗?”不祥的感觉,突然在脑中闪现,我强迫自己别往坏处想。于是不停的跟他说着话:让他调整呼吸、放松手臂、放慢双脚踩水的速度等,然后突然对他说:“你喜欢小叶是吧?”
听到这,他猛的一惊,竟然挣扎着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你在桥楼上正抱着她。”我用手指着正按住裙子往堤岸上爬的小叶,说:“你说她为什么跑得这么费力呢?”
“唉……咳……她的手……手没放下来……当然……跑不快。”
“哈哈,刚才她的裙子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开了,内裤都露出来了,你说她敢放手吗?”我故意这样说,结果看到鹏程很痛苦的笑。
“我……我不行了……没……”不一会儿,他又绝望的说话了。
“坚持一下,你想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明天的报纸上吗?标题是‘十年寒窗苦读书,一朝落水赴*梁’,又或是‘努力上进考中重点,不想身死跌入*泉’。”我故意用诗来激着他。
可他用无力的眼神看了看我,很疲倦的闭上了眼便沉了下去,一个气泡立刻冒了起来。我来不及多想就往水下一沉,用右胳膊强行夹着他的脖子浮出了水面。在听到他费力的吐了几口水后,我就用仅剩的左手拼命往下游去。
平时经常踢足球的体力,终于在离沙滩还有三四十米的地方清耗干净。筋疲力尽的我耳朵里除了有无数的虫子在叫着,就只能听到自己粗粗的喘气声音。我停了下来,准备歇歇,却不想双脚竟然踩到了沙子,耳鸣便瞬间消失。待我站稳后,发现河水刚好浸到耳下,只是偶尔还会冲进耳朵里。
我是回过头来,看了看鹏程,开心的笑了起来,此时从岸上传来的美霞那女疯子的叫声也开始断断续续的亲切起来。我双手推着鹏程,颤微微的走在水里的沙子上,生怕他和它都会突然消失。
当走到水在胸前位置的时候,我拍了拍鹏程,却没见他有任何反应,于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好不容易到了沙滩,我无力的把鹏程的头放在沙滩上,任由他的下肢还浸泡在水里,照着生物课本那急救的插图,不管姿势是对还是不对的就在他胸前乱压起来。
终于鹏程吐出了一些水,回过神来。
看着他,我说道:“鹏程呀鹏程。。。你差点。。。就万里了。。。”
不一会儿,跑在前面的几个同学赶到后,就急切的想把鹏程拉出水面,却不想沙滩下的玻璃将他的后背划了一个血口子。鹏程“啊”的一声大叫,随后又吐出了一些水,然后还是无力的躺到了沙滩上。
“你们这是‘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了。”捂着裙子赶到的小叶看到我们没事后,放心的说道。
程鹏程无力的摇了摇手,仍然在地上喘着气。
我坐起来,气喘道:“这小子……就会几下狗爬式,也敢下水救人……没得说了……咳……咳咳……美霞那小妮子……差点让我上明天的报纸了……看我饶得了你不……”
“别说了,你们把衣服脱下来放那树枝上晒晒吧,干了再穿上。”小叶说道,可一看到程鹏程光着上身的样子,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
“死丫头……还脸红?迟早是要……要看别人的……别……不好意思嘛。”我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油腔滑调:“小叶……听说……你今天……穿了白色的内裤?”
“哈哈!咳……咳……”程鹏程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可胸腔内的水却引来一阵轻咳。
“神经病!”小叶一手捂着裙子一手拉着美霞就往岸上跑。
几分钟后,鹏程慢慢坐了起来,对着我笑了笑。这时,小叶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拿着鹏程的上衣赶过来,急切的说:“快走吧,有人报警了,好像警车都响了。”
我们一扶起程鹏程,才发现他后背全是血。付美霞马上从包里拿出卫生纸擦着,然而那个并不深的伤口一直在流着血,于是她索性说:“要不用卫生巾贴着吧,然后压着,肯定能止血。”
开初我还以为她把卫生纸错说成卫生巾了,可没想到她真从包里取出一个卫生巾,拆开后就重重的压在伤口上面,只留下面面相觑的我和小叶。
“消炎杀菌,每月一次。”美霞像法师在做法一样念念有词。
时间:年8月26日地点:神仙楼事件:饭碗的抉择
今天的谢师宴,我找了小叶、江财来、程鹏程作陪。
首先到酒楼的是化学老师。他是一个时间观很强的老师,从我的记忆里从没有拖过课,就算有没有讲完的知识,也是会留在下一节课讲,是我最喜欢的教师之一。
接着来的是有点耳背的数学老师。今年下半年就退休了,我也算是他的关门弟子了:能考到分也算半个天才了。
穿汗衫的语文老师来了,我却有些不安:语文成绩才86分,还没及格。
随后穿背带裤的英语老师和班主任物理老师结伴而来。
场面真的有点大,毕竟爸是市长。
“市长啊,恭喜恭喜呀!人生三喜,这金榜题名,首排第一呀。”一个秃顶的中年人拉住爸要喝酒,引得整桌的人都站了起来一齐说着“恭喜恭喜”。而老师们的主桌那边,却略显得冷清。还好把小叶、江财来、程鹏程他们拉了来陪酒,我对他们说:“今天你们得帮我把老师们侍候好,要不然面子上过不去。”我不由分说把他们推了上去,自己则直接坐到了预留给爸的那个位子。
慢慢的老师们也便不那么拘束了。
“叶*素,你的通知书来了没有?”数学老师问小叶道。
“早收到了,师大的。”班主任回道。
“哪的?福大?”数学老师耳背的毛病今天有点出格了,旁边的语文老师立刻在他手心写了起来,接着告诉他江财来是财经学院,程鹏程*法大学。
英语老师插嘴道:“怎么都跑到文学院去了。”
江财来马上说:“我是物理系的,鹏程是计算机系,还是理工科。小叶是师范生,将来还会来接你们的班。”
“接班?抢饭碗才是吧!”化学老师插道。可他一说完,引得全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当时我正喝着水,差点喷了。
班主任笑完,便把化学老师面前的碗拿了一个给小叶,接着说:“抢就抢呗,也该让人知道我们的苦了。再说能被抢走的饭碗也还能叫饭碗?”
“老师,今年我们班的录取率如何?”我插问道。
“应该排第一了,重点8个、一本23个、二本19个、专科7个、现在还有一个人没收到通知书了。”班主任回道。
“是那个老最后一名的付美霞吧?”语文老师有点不屑的问道。
“那倒不是!刘冬波的英语答案没写在答题卡里,所以只有作文得了分。但总分还有四百多分,如果调剂一下是可以进二本的,就不知道他怎么去想哦。”班主任惋惜的说道。
“付美霞考到哪里了?”我和小叶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们不是玩得很好吗?你们不知道。”班主任反问道。
“唉,前两天都没有听说有通知书来呀,我打电话去问她家里人,结果她给我们的电话号码是她家隔壁的。对方告诉我说美霞没收到通知书,每天早上四点起床然后到田里面去割稻子,一个人每天都割两三亩。这么热的天,真担心她会有事。”小叶解释道。
“这个时候正好是‘双抢’,农村里都忙得很。付美霞考取的是我们地区医专的临床医学专业,也算不错了。”班主任说道。
“唉,扩招嘛。分的总分,也能上个大学。”英语老师调侃道。
渔人
我曾经在海边
以打鱼为生
不带任何渔具
只带上一颗心
向大海深处
唤她的名字
等她上岸
跳进我的怀里
后来有人把我带到都市
以卖鱼为生
拿一根秤
带几个砣
在大街上叫卖
多年以后
因为某些原因心脏动了手术
我又来到了海边
复又想起了她
向那海心处叫喊
可怎么也不见她的到来
只有一个浪打在我脸上
我搬起一块石头
恨恨地抛向海心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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