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3月5日星期五惊蛰
今日惊蛰。吴藕汀有诗云“杏花村酒寄千程,佳果满前莫问名。惊蛰未闻雷出地,丰收有望看春耕。”惊蛰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三个节气,也是仲春时节的开始。最初古时叫“启蛰”,而到了西汉,为了规避汉景帝刘启的名讳,改名叫惊蛰,引用至今。
我的
文/彭松江
三、陕西山西
9月13日,清晨7:26分我乘K次列车前往陕西。到了陕西,我没有在省会西安下车,而是直接坐到了终点站延安。列车抵延安时已过19点,于是决定先安顿下来,次日再去安塞县。
沟壑纵横的安塞县中驻扎着湖北江汉油田的一块“飞地”——坪北项目经理部,我的好友桦在那里会战。写到这,我想说说湖北江汉油田,想说说湖北江汉油田的“飞地”承包*策,因为我,一直在另一块“飞地”——山东清河采油厂,会战着。
湖北江汉油田地处美丽富饶的江汉平原,本部设在中国明星城市——湖北省潜江市,隶属中国石化股份有限公司。湖北江汉油田是个小油田,虽说油田不大,但从年10月开发至今,已拥有在职职工3.27万、油田社区总人口15万有余。这么多的人和有限的石油地质储量是对矛盾体,为解决这一矛盾,湖北江汉油田敢为人先,成为全国石油系统中第一个打破画地为牢陈旧观念、尝试跨省承包区块作业的油田。我会战的清河采油厂,是湖北江汉油田在山东*河入海口荒芜盐碱滩上承包作业的区块,也是湖北江汉油田第一次尝试外省承包作业的区块。我的好友桦会战的坪北项目经理部,是湖北江汉油田与陕西长庆油田按比例投资,共同开发的坪北油田中的一部分,是湖北江汉油田的另一块“飞地”。无论是山东清河采油厂还是陕西坪北项目经理部倘或湖北江汉油田的其他“飞地”,在这些不同“飞地”上会战着的人,他们都来自湖北江汉油田本部,他们的家,都安在油田本部——美丽富饶的江汉平原。他们的工作性质,从曾经施行的年度轮换到现在施行按需轮换,可用“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来形容。一个湖北江汉油田职工,可以依时轮流上不同的“飞地”会战,也可以因个人意愿和工作需要在同一块“飞地”连续会战。这种特殊的“飞地”承包*策,有效缓解了湖北江汉油田人多资源少的矛盾,对它的持续有效发展大为裨益。
我喜欢过变化的不确定的生活,湖北江汉油田的这种特殊“飞地”承包*策正好满足了我。我长期会战在“家”外,但因会战的工作性质终属身不由已,在满足了对变化的不确定生活追求的同时,也会生出些许无奈与落寞。人总是喜欢动中求静、静中求动,在得到与失去、满足与落寞、追求与无奈中找寻属于自己的平衡。在外“飘”着这些年,我除了踏实工作享受变化的不确定性带来的满足感外,还习惯用一些很务实的事来填充身不由已所带来的落寞——用业余时间做助学调查和资助贫困生。年,国家对贫困地区学生九年义务教育实行了“两免一补”,我资助的陕西贫困生都得到了国家*策性减免和补贴。上次听朋友桦说她会战的坪北附近有个学习很好的孩子,虽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县重点,却因家穷辍学到广州打工去了。我想虽然国家对中小学生实行了九年义务教育“两免一补”,但还有许多贫困的高中生需要帮助,于是决定到朋友桦处走走并做些助学调查。人,在能为他人需要付出些什么时,是很容易给自己带来一份美好心动的……
因为出行前没有太具体的计划,想的是随体力随心情走哪儿算哪儿,所以我没有提前通知朋友桦。在延安安顿好后,我拨通了桦的电话。桦听说我已住在延安,埋怨了几句后说她次日来延安接我。
9月14日清晨8点,桦到延安。桦是开着单位皮卡来的,她说单位的皮卡需要换个部件,她正好陪我在延安转一天。于是我俩把车甩在修理厂,遂乘专线车去了宝塔山景区。
年9月14日中秋佳节,和桦上次见面是年初在湖北过年,一晃过了大半年。我俩坐在大巴车上说些家长里短,这让身处异乡的两个女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不大功夫,我们到了“清凉山”山脚下。
“清凉山”隔延河与“宝塔山”对峙,北宋镇守延安的范仲淹有“金明阻西岭,清凉峙其东,延水正中出,一郡两城雄”的诗句。“清凉山”的名胜有18洞24景,我最感兴趣的却是中共中央在延安时的新华通讯社等革命旧址。想在那硝烟弥漫的红色岁月,作为*权喉舌的“清凉山”该是何等神圣,陈毅的“百年积弱叹华厦,八载干戈仗延安;试问九州谁做主,万众瞩目清凉山”谱的是如此铿锵有力。游完“清凉山”,我们搭车过延河大桥去了“宝塔山”。
“宝塔山”不高,爬起来很轻松,我们很快就爬上了宝塔所在的平坡,站在平坡护栏边俯瞰,整个延安城尽收眼底。延河水不像我想象中的波涛滚滚,延安城确如我想象中的端庄持重。望着平静流淌的延河水和端庄持重的延安城,想起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中国,正是这些山水城池亲眼目睹了一个*权的辉煌,也正是因这辉煌才成就了能战胜一切艰难困苦的新中国,心中涌出一股豪情。爬上宝塔山的最高处“摘星楼”时,我使足力气将“平安鼓”敲得山响。
从“宝塔山”下来,我们去了“枣园”。“枣园”门口有个小舞台,每天15:30分有半小时的陕北特色表演。悠扬高亢的“信天游”,唱得像*土高坡上空飘飞着的忧郁情诗;展转腾挪的“安塞腰鼓”,顽强地舞出了*土高坡人对生命的呐喊与奔突。看完表演,走进“枣园”,怀着对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的无比崇敬,我们挨个参观了伟人们曾经工作和生活的地方。游完“枣园”,我和桦走进一家饭店,看着他人桌上的食物,想起我俩一天里只吃了两块月饼,肚里早已敲开了鼓。点了些陕北特色饭菜,我们一起在异地过中秋。
从饭店的窗子远眺,铜*的明月正嵌在东边山间的缺口,这轮十五的月亮,盈韵丰美的无缺无憾。许是完美也是一种缺憾吧,竟至让人忧伤起来。山月本就容易触动人心深处的忧伤和思念,况是在异乡,且恰逢中秋。我和桦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
9月15日,我和桦睡到上午9点。取车后,我们向安塞行去。
桦在坪北项目经理部管辖下的一个乙方单位任会计,还兼着几个职,是个很能干的女人。桦的单位驻扎在安塞县坪桥镇尧沟村,是个不算富裕的村庄。总觉着走村过镇才能更贴近土地的心灵,所以要求桦尽量延小路去安塞。
延安至安塞的地形地貌复杂多样,沟壑纵横、梁峁遍布,我们走得颇费周折。好在秋清景明,*土高原特有的风光让人心境开阔,车马劳顿也就不在话下了。沿途中村镇道旁稀疏的垂柳依依,土窑庄户鸡犬相闻,可大片的梁峁还是裸露着赤*的肌肤。国家虽年年拨款给这片*土地实施退耕还林圈养牲畜,可*土坡地返青的速度却总是不尽人意。这时,车行道旁另一道梁上,一个头扎白羊肚手巾的老汉吸引了我的目光。吸引我目光的不仅是老汉的头饰,更因老汉且行且旁若无人地在吼一曲“信天游”。怕扰了老汉的兴致,我们将车缓缓开过,车行出老远,那原生态的唱腔仍荡气回肠,让人有忍不住想落泪的欲望。
到尧沟时已过正午,桦办公住宿在同一间板房。板房高不足3米,光线很暗,桦的单位就是用这种简易板房在沟谷中围起的一座四合院。院子的四周,被一道道起伏的梁峁包围着,院中的空地上堆放着一些钢材,还有两个破旧的篮球架立在当中。见桦会战的环境远不如我的,忍不住摸了摸桦的头。桦笑了起来:“这里条件比较艰苦,不过习惯就好了。你还没住过窑洞吧,干脆我们到村里老乡家租间窑洞住。”我说不用那么麻烦,这里挺好。桦说:“窑洞冬暖夏凉,不像这院子里每天早晨的工地备料声吵死人,走。”桦带着我走过一道坡后又爬上一道梁,来到了一户人家。桦说她租过这户人家的窑洞,干净又便宜。后来我得知,我们租住的窑洞月租还不过百,这让我匪夷所思了好些天。记得哪位名人说过“民风淳朴的地方总和穷困落后相联系”,我觉着这句话也可以这样理解——穷困落后的地方民风大都很淳朴吧。桦带着我走进那户人家的院子叫了声大娘,一个撸着衣袖围着白围裙的老妇人从窑洞里迎出来,和桦热切地攀谈起来。她的方言我能听懂,她的做派宣示着陕北农村一种地道的纯朴民风,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听说我们要租窑洞,老妇人爽朗地对桦说:来住就行。
回去取东西的路上,桦对我说:“大娘的男人和儿子都在外地打工,平时家里只有大娘赡养着老公爹带着儿媳和两个孙女过活。”“那不是四世同堂,大娘的公爹该有多大年纪了?”我问。桦笑道:“大娘其实才40多岁,她儿媳刚过20都有俩孩子了,这里的人结婚早,人也出老。”想着大娘比我大不了多少,我愣怔了半天。
陕北人居住的地方是将山峁的中腰横竖都切出一个平面,将横切出的平面围起来便成了一个院子,将竖切出的平面向里掏空整形便成了窑洞。大娘家在竖切的平面上一排掏出五个窑洞,在尧沟,大娘家算是个比较富裕的农户。
当晚我们在桦单位食堂吃完饭回到大娘家时,见一个头扎白羊肚手巾的老人正蹲在院里一个窑洞口抽老旱烟。这时,从另一窑洞里跑出一个小姑娘,一个很年轻的女人抱着个孩子跟了出来。桦介绍说这是大娘的公爹、儿媳和孙女。那女人红着脸向我点点头。大娘闻声从一间窑洞中走出,笑着说:“累了,早点休息吧。”道过别我们走进租住的窑洞,桦说:“大娘的儿媳17岁就给大娘家生了个孙女,去年又生了一个,可能还会生,这里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
我们租住的窑洞是个宽约3米多净深约6米的半圆顶空间,直筒筒的没有偏窑。窑洞进门右手是灶台,左手依洞墙放着一排桌柜,上面放着个电视机,净深处置放着一张炕,这就是一户人家。想西北人的生活起居较南方简单得多。晚上,我可以看到窑洞门上半圆形亮子外的一小片天空。那片渺远的天空,让我看到星光如何移位,看到时光诡密的行踪……
我在大娘家窑洞里住了三天。到陕西的这些天天气一径晴着,天气太好的时候我会有些不安,看好风好日这样日复一日,就有些说不出的焦急,总想做些什么。桦每天上班后,我就到处走村窜户,爬遍了附近的川道梁峁,这让我很快乐。
尧沟的谷底有一条小溪,小溪水极清,一天我沿着小溪向上走,看见一条很漂亮的水蛇在小溪中游动,吓出我一身冷汗。后来看见一个女人在小溪边浣衣,并将洗好的衣物拧干后直接晾晒在小溪旁裸露的石头上,五颜六色地散了一地。旁边,两个孩子嬉戏着。秋天午后的日头正好,洒在沟谷坡地松软的*土上,一下子就被吸了进去。吸足阳光的*土地懒洋洋地袒着胸,在袒露的胸膛上,一些零星的植被稀疏地落下斑驳的影,小溪在阳光下波光粼粼。这一切,让我有种梦幻般的感觉。我走上前和女人攀谈,问女人哪年生人,她竟犹豫了一会告诉我她属牛。后来听桦说,这里的很多女人说不出自己是那年生人,只知道自己属什么。我随女人孩子一起回到他们的住处,是一处很破的窑洞,破的程度让我觉着那里不该有人居住。女人告诉我,孩子他爸出门帮人干活去了,他们不是本村人,为了帮别人干活方便,他们暂时住在这处被人废弃的窑洞里。我看着女人和她的两个孩子,大女孩这时也正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看那女孩应该已过了上学年龄,我问:“孩子在哪上学?”女人居然回答我说:“女孩子不用上学。”我心里一阵难过,说了半天孩子一定得上学的道理,也不知女人听进去了没有。走出女人的破窑洞,明媚的阳光晃了我的眼,感觉有点儿晕眩。走出好远回头看时,女人和孩子还站在破窑洞前向我挥手。秋天的阳光倾泻在山谷中,天地间充盈着一种宽厚的仁慈和悲悯……
通过多方打听,我找到了桦电话里说的那个考入县重点后又缀学打工的孩子家。孩子名叫Y,Y家的条件差得令我瞠目。一间土窑一张炕,家里几乎再没有别的东西,只是土窑的墙壁上贴满了Y和他弟弟的奖状。Y的爷爷,一个头扎白羊肚手巾的老人听我问起Y辍学打工的事儿,一下湿润了眼睛。他告诉我,Y的爸爸十年前在外地打工时不幸意外身亡,Y的妈妈不久后也跟着一个外地人走了,把Y和他弟弟都丢给了老人。老人靠种几颗果树和帮人打点零工还有村上的一点救济拉扯着两个孩子,日子过的非常不易。不过Y和他弟弟都很懂事,学习努力,成绩优异。说到这,老人指着墙上的奖状让我看,我发现了老人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我看完奖状问老人:“Y给家里来过信吗?”“来过,说他一切都好,让他弟弟好好照顾我好好念书,争取将来考个好大学,出人头地。还说,他会好好打工挣钱,养活我和他弟弟。”说到这老人长叹了一口气:“可惜了Y那孩子,他是那么喜欢读书。”我问老人:“我听说Y得到了学校减免学费的优惠,为什么还是缀学打工去了。”老人听到我这样问,摇着头说:“Y是个懂事的孩子,他是看我做的太辛苦了,他弟弟转年也要上高中了,两个高中生,我们这样的家,哪里负担的起呢!”说到这,老人又叹起气来,嘴里还不住地念:“没法呀没法呀。”我的心纠结的厉害,眼睛有些酸胀,说:“您告诉Y让他回来上学吧,我帮您一起供他和他弟弟念完高中。”老人用昏*的目光看着我,愣在那里将信将疑。我向老人要了通讯地址,然后掏出元钱递到老人手上。老人赶紧推还给我,说什么也不要,嘴里还一个劲地说:“这怎么行这怎么行。”我恳请老人收下钱,恳请老人一定转告Y让他回来继续念书,我告诉老人,以后每月都会寄钱给他。老人接着钱的手抖得很厉害,听我说完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嘴里不住地念叨:“好人啦好人啦。”我受不了老人太多的感激,又重复了遍我的承诺后匆匆离开了老人的土窑。回去的路上我想,每个人帮助他人都有自己的出发点,于我而言,只是在面对这些需要帮助的人时,怦然的心动让我无法背过脸去。看着西斜的太阳和漫天彩霞,我很想吼一曲“信天游”。忽有所悟,为什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那么爱唱“信天游”,为什么高亢、悠扬的“信天游”听上去总让人体味出一股子苍凉与悲怆,因为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需要用这种直抒胸臆的方式来表达出他们对生活的忍耐和热爱。
我刚到尧沟时桦就和单位领导商量着要带车走一趟西安办事,我知道桦是为了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9月18日一大早,司机L载着我和桦,离开了桦会战的安塞县。
我们途经延安先去了陕西宜川,一路颠簸于浑朴沉厚的*土高坡,中午一点多抵宜川。我们没有在陕西宜川这边停车,而是将车开过*河大桥停在了山西吉县境内的*河岸边。饱饱地吃过午餐,我们开始参观“壶口瀑布”。
在未亲临“壶口瀑布”前,我对“壶口瀑布”早有过多次的神游臆想。冯小宁《*河绝恋》中女主角张开双臂的影像,冼星海《*河大合唱》中血脉贲涨的激情,李白“君不见*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千古绝唱,让我意象中的“壶口瀑布”其势如虎豹出笼,其声如奔雷袭天,其境若天人合一。可真到了“壶口瀑布”,才发现这些神游臆想如夏虫语冰,没从根本上道出它带给我的冲击。站在“壶口瀑布”岸边巨大的岩石上,望着“湍势吼千牛”般的“壶口瀑布”,我深感语言之苍白笔墨之乏力,它们实难描述出“壶口瀑布”带给我的那种惊心动魄的震憾。对着*河这惊心动魄的大手笔,我不免叹息气短,感觉无能为力。人,常会在面临强大的冲击所带来的震憾时,恍惚虚脱。*河,这条伟大的母亲河,孕育着一代又一代的炎*子孙。蕴含在这宏大背景下的“壶口瀑布”,特立彰显出整个民族的一种*魄,成为中华民族精神的一种象征,一种表率,一种图腾!从山西吉县*河岸边观赏完“壶口瀑布”,我们驾车过*河大桥回到陕西境内。感于“壶口瀑布”所带给我们的冲击和同一次旅行从两省赏同一景观的心理,我们在陕西宜川又观赏了一回“壶口瀑布”。只是略有遗憾,一张“壶口瀑布”的门票却不能在两岸通用。离开宜川“壶口瀑布”时我看了看表,差5分15点。
“壶口瀑布”到*陵县的路不太好走,一路都是*土丘陵,我们花了近五个小时抵达*陵县城。虽说大多历史学家认为,*帝轩辕氏真正葬地是河北涿鹿的桥山,但*陵县桥山的“*帝陵”却早已被百姓所公认。做为炎*子孙,拜祭祖先理所应当。抵*陵县城已20点,我们决定在县城留宿一夜,次日去拜祖先。
9月19日一早我们上了山。桥山沮水环绕,山上古柏参天风景怡人,*帝陵冢就在桥山之巅的平台中央。我们没走多远看见“文武百官到此下马下轿”的石碑,石碑后,路分为文武两条,沿着文官路我们登了上去。
一进“*帝陵”大门,看见人们一个接一个的一字排开,鱼贯于大门左侧一座40来米高的土堆。走过去看介绍,土堆叫做“汉武仙台”。“汉武仙台”标明了上下台阶:上77、下78。附就了所谓的“七上八下”。据说走一次“七上八下”,就能增寿添福,于是我们也排进了一字形队列中。
“轩辕庙”飞甍映日,雕梁画栋很是气派。殿门正上方“人文初祖”的匾额格外醒目,主殿内轩辕*帝大理石圣像庄严肃穆,我们走上前,极虔诚地拜过祖先。
从*陵县到西安走的是高速,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土高原上雨水不多,这让我们心情大好,雨在车窗外划着斜线,三个小时后抵达陕西省会西安。抵西安时已过正午,安顿好后,桦决定次日返回安塞,我也决定在西安逗留一天后返鲁。趁天光尚早,我们去了“慈恩寺”“大雁塔”。
“大雁塔”在“慈恩寺”内。“慈恩寺”是唐高宗李治为其母文德皇后祈求阴福所造,“大雁塔”是“慈恩寺”的第一任主持方丈玄奘法师自印度归来后亲自设计指导建造的。“大雁塔”六层存有诗圣杜甫与岑参、高适、薛据、储光羲所赋之千古佳作,其中岑参对“大雁塔”气势磅礴的描写与富于哲理的感叹最能引起登塔人之共鸣。岑参诗云“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登临出世界,磴道盘虚空。突兀压神州,峥嵘如*工。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连山若波涛,奔凑似朝东。青槐夹驰道,宫馆何玲珑。秋色从西来,苍然满关中。五陵北原上,万古青濛濛。净理了可悟,胜因夙所宗。誓将挂冠去,觉道资无穷。”赏完“慈恩寺”“大雁塔”,我们遂去了位于雁塔路南的“大唐芙蓉园”。
“大唐芙蓉园”早在历史上就是久负盛名的皇家御园。今天的“大唐芙蓉园”建在原“唐代芙蓉园”遗址上,以“走进历史、感动人文、体验生活”为宗旨,全方位再现了大唐盛世的灿烂文明。“大唐芙蓉园”在小雨中湖光潋滟景致迷人,没容细赏环境,《梦回大唐》的演出开始了。这台诗意梦幻的歌舞剧将浮躁的我们带回到湮远的古代文明中。演出结束时已入夜,另一项重头戏“水幕电影”还要一会儿才能上演,于是我们逛起了“唐市”。“唐市”是一条反映“众商云集,内外通融”的风俗文化街,即能看民艺、百戏,又能品尝各类特色风味小吃。
“水幕电影”开演之前,我们端坐在雨中,面对一池清水,有些儿茫然。随着喧天的锣鼓、舞狮、杂技、高跷、武术等一浪高过一浪的序幕表演,“水幕电影”《大唐追梦》开演了。雨中的“水幕电影”极具互动性,让我们从视觉、听觉、触觉上直接感受穿越时空的愉悦。当音乐、喷泉、激光、火焰、水雷、水雾融为一体时,兴奋的我们踏着水花穿梭其中。是谁说过,人在开心快乐的时刻最容易想念亲人,那一刻,我很想家。
从“大唐芙蓉园”回到住处,接到单位领导电话,通知我结束假期参加9月22—28日武汉统计局在兰州举办的论文研讨会,这突来的通知让我意外又有些儿惊喜。论文获奖是上半年的事,研讨会在这个时间召开真有些机缘巧合。这次沿着*河向上走,想好的是随体力随心情走到哪儿算哪儿,才决定了回返,随再次调整计划。
联系了会议负责人,得知9月21日在兰州“敦煌之星酒店”报道,并告知研讨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促进论文获奖作者之间的业务交流和互动,会议结束后,会带与会者走访青海和宁夏进行业务交流。于是我下定决心,这次的旅行,走完*河穿越的每一个省份。
9月20日,淅淅沥沥的小雨仍在下,和桦告别时,被这无边无际的雨线迷蒙了心情。和桦相拥着,许诺来年过年回家时再见。司机L载着桦缓缓驶上车道,渐次消失在陌生的城市中。我抬头望着落雨的天,心和灰色的天一起潮湿起来。随后,我乘车去了骊山北麓的“秦始皇陵”。
到“秦始皇陵”时雨未停。北方的小雨和南方的有些儿不同,颗粒比南方的大,密度比南方的稀。从小生长在多雨的南方,对雨本就有种与生俱来的眷恋,面对这样稀疏的小雨,更没了撑伞的欲望。
雨中的“秦始皇陵”越发凝重,高大的封冢在巍巍峰峦环抱中景色独秀。“秦皇扫六合,虎势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秦始皇这位叱咤风云的旷世君主,不仅生前统一六国雄霸天下创下千秋伟业,死后还给我们留下了一座规模宏大神秘莫测的皇家陵园。
我从“秦始皇陵”一号坑慢慢地看到三号坑,兵马俑*阵的整肃威严,陶制战马的攒蹄欲行,青铜兵器相隔千年仍散发出的张力,令我为二千多年前古人巧夺天工的艺术才能瞠目,为中华民族灿烂的古文明折服。
从“秦始皇陵”回到西安已是*昏,独自彳亍于古城中心街道,暮鼓声穿过耳际。望着雨中遥相互映的钟楼鼓楼,想晨钟时还和朋友桦并肩的,这时却孑身一人,不由心中生出些许伤感来。秋天和*昏都是寂寞的,更何况陌生城市小雨中的秋日*昏,我轻易就酿出了双份清愁,有一种凄凉的不能言语的情绪弥漫开来。想起了故园的那株桃树,桃花开的好艳,透过花阵,看见了父母慈爱的脸。一阵清凉的秋风吹过,打了个冷颤,方从花阵中缓过神来。想来父母已走了些年头了,为什么总会在不经意间忆起老院那株怒放的桃树?我深深地吸了口雨中湿润的空气,引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晚上22:52分,我乘次列车,由西安赴兰州。
~~~待续~~~
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