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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红薯■聂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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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江西省农业农村“生态鄱阳湖.绿色农产品”广州总经理胡侃轩，专程送我两箱产于赣州三百山腹地的蜜薯。我品尝着香甜的蜜薯，忆起昔日以红薯充饥茁壮成长的岁月。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我出生于素有“鱼米之乡”的江西省上高县泗溪镇聂家村。在那个粮食产量低，口粮分配少，吃饭靠“瓜菜代”的年代，红薯作为主粮替代食物，在农户的餐桌上扮演重要角色。只有红薯搭配大米，才能解决吃饭问题。尤其晒干的红薯粒吃起来干涩、坚硬、粗糙，令人难以下咽，特别是吃完后肚子胀气，不时地蹦出来几个响屁！虽然我已离开农村30多年，但还是喜爱吃红薯。每天在单位用早餐都要打一个小红薯，味道虽不及家乡的红薯香甜，也吃得津津有味。在那个艰苦岁月，可以说是红薯助我的身体健康成长。因为红薯含有大量的蛋白质、DHEA(去氢表雄酮)、可溶性膳食纤维（多糖）、β-胡萝卜素、维生素A、B、C、E以及钾、铁、铜、硒、钙等10余种微量元素、绿原酸、叶酸、亚油酸等。红薯苏醒在春天里，生长在雨露下。每到阳春三月，农民们将去年留存的红薯种从地窖中取出，一个紧挨一个埋半截在积好肥的土壤里，撒上草木灰，铺盖上一层稻草，再盖上地膜保温。大约一星期后，红薯冒出嫩*色的小芽，白天掀开地膜，让红薯在阳光普照下缓缓生长。将发好芽的红薯进行移栽，在红薯藤长到二尺左右，父母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冒着绵绵细雨在红薯苗地里，用剪刀一根一根地剪下红薯藤，再一根根剪头去尾，剪成一节一节的红薯苗装入土箕，然后挑到整理好的自留地（自己开垦的荒地）栽插。如果遇上晴天，还要到几公里外的山坑里担水，需要浇三四天的水，红薯苗才能成活。红薯生命力极强，对土地从不挑肥拣瘦，栽插后撒上几把草木灰、锄上几遍杂草、松一松土壤，红薯根系扎入土壤里，红薯藤就会自然的生长，爬满了一垅垅土地，绿油油的一片。红薯藤和叶是家乡的一道美食，从地里剪一些较嫩的藤叶，从它的叶柄把外皮撕掉，切成一段一段的，便可和叶一起炒着吃。如今城里人喜爱饮食保健，各大市场均有红薯藤叶卖，酒店烹饪的红薯藤叶菜，很受顾客青睐，味道好极了！阳光雨露哺育着茂盛的红薯叶，土壤里红薯根系吸收着营养成长，慢慢地发育成小红薯，发育较快的红薯蔸下会隆起小包，有的红薯挤开了坚硬的土壤，从裂缝中坦露出紫红地笑靥，貌似向含辛茹苦的农民们报喜：我快成熟了。农民们会提前将早熟的红薯挖来食用。在那个年代，我们一群顽皮的放牛娃肚子饿得饥肠辘辘，看见露出来的红薯喜笑颜开，便偷偷地用棍子挖出鲜嫩的红薯，将泥土清洗干净，连红薯皮一起生吃，嘎嘣嘎嘣吃得有滋有味。一场霜降过后，红薯藤绿色的叶子被霜冻打得蔫头耷脑了，为了不浪费红薯藤叶，我跟随父亲去用镰刀割红薯藤叶喂猪。红薯藤每节根系很发达，牢牢地扎在土壤里很难扯出来，收割一垅红薯藤要费好大劲。将红薯藤捆扎好挂在屋檐下，等冬天用铡刀切碎泡煮熟，喂猪食用。红薯丰收季节，挖红薯是最辛苦的活。红薯生长在板结而坚硬的*土地里，用平头锄挖掘不动，只好用五齿耙锄沿着红薯蔸下，高举锄耙用劲地挖下去，尔后将锄耙往上翘起，一串大小的红薯从蔸下掀起，挖掘一垅红薯双手要打磨起几个血泡。虽辛苦便快乐着，家家户户蒸上一大锅红薯当作早餐，红薯蒸熟后，整个村庄飘着一股红薯香味。蒸红薯不及烤红薯香甜好吃，母亲在做饭烧柴火时往灶中丢入几只红薯，因柴火焰太旺，母亲不时会用火钳夹出烧烤过的红薯，用手捏一捏，如何发现还未烤熟透，再把红薯丢到灶里回炉，掌握好时间火候，及时用火钳夹出来，否则就会把红薯烤焦。那时孩子们每人手捧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蹲在屋檐下一字排开，晒着暖暖的冬阳。火候得当的烤红薯还能烤出“糖油”，慢慢地剥开被烤得干硬的外皮，露出金*的色泽，已顾不得烫手，趁着热气咬上一口，甜、软的口感让人无法自拔。孩子们狼吞虎咽啃着，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甜甜地烤红薯香味。虽然吃得满嘴乌黑，但忘记了饥寒交迫，品尝着香甜的红薯，享受着幸福时光。红薯可晒成薯片，那年代在冬季和节日待客最好的美食。将挖出来的红薯洗干净，用专制刨子刨成一片一片的薯片，每片大约1～2毫米。一次刨好一百多斤红薯片，次日天还蒙蒙亮，母亲将薯片放入沸腾的开水中，一锅一锅地烫好。烫红薯片是一门技术，特别要掌握火候，烫得时间短了薯片是生的，烫得时间长了薯片煮烂了，然后将烫好的薯片挑担到田里，晒薯片动作要快，要不然会焐烂了，用手一片一片地铺放在晒稻谷的篾垫上。若遇艳阳天，晾晒一天的薯片翻卷起半干了，这时候吃薯片特别有嚼劲。然后把晒干的薯片储存在坛子里，密封好防止返潮。煮过红薯片的水也不能倒掉浪费，用温火慢慢地熬成红薯糖，香甜绵长。将红薯糖装入一个坛子里，待过节时拿来备用做冻米糖。那时候家里贫穷缺少食用油，想要吃熟而脆的薯片没有油炸，只能用砂子炒，先将细砂子炒热，再放入薯片翻炒，炒时要控制火候，火势太大薯片容易炒焦，当炒出的薯片色泽金*、甘甜脆香时，快速用漏勺捞出来，炒得时间长了会焦黑。为了保证红薯片的脆度及美味，把炒熟的红薯片装入一个密封的罐里，可以随取随吃，有时候不小心嘎嘣一声响，牙齿咬着包卷在薯片里面的砂子，只好吐掉漱漱口，继续享受酥脆可口的薯片美味。现在想起仍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香甜在脑海中萦绕。红薯还可制作成淀粉，将红薯清洗干净，并去除烂的红薯和杂质。那时家里没有电，更无粉碎机把红薯粉碎，只能靠人工将红薯剁碎，再用石磨磨成浆。先准备好过滤红薯粉工具，一块大的正方形白纱布，将纱布的四只角绑在四根打有孔的横木条上，再将绑好的白纱布吊在房梁上，下面放个大木盆。然后把磨好的红薯浆倒入白纱布内过滤，一边倒入红薯浆，一边摇一摇吊起的白纱布，让红薯浆来回摇动，同时往白纱布里加水冲刷红薯浆。待到白纱布里的红薯浆全是红薯渣时，把红薯渣捞出来留着喂猪牛和鸡。将盆里的红薯水浆倒入水桶或陶瓷缸里，等待水浆沉淀一个晚上，第二天把陶瓷缸和水桶里的水倒掉，一层厚厚的红薯粉沉淀在底下。用勺子把红薯粉挖出来，用手分成小块晾晒在竹篾垫里，要晒上几天，晒干了好存放。在食用时把红薯粉捏碎加清水调和即可做各式美食。记忆中母亲先盛好红薯粉，再打入几个鲜鸡蛋，调和好放置锅里烙成饼，将饼切成卷，爆炒好辣椒丝和大蒜，加入薯粉蛋卷，放入调味品焖一会儿，飘香四溢，吃着薯粉蛋卷很有劲道，令人回味无穷。自从国家改革开放分田到户后，咱村里粮食产量大幅提高，一日三餐吃上大米饭了，红薯作为主食已成为历史，如今的新型农民很少种植红薯。随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红薯类产品受到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