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很早就听过这个美丽的名字,朦胧中以为每天享受阳光最多的地方。
原来日照之名始于元佑。祖曰:天台山有河上公丈人题字云:“云自天出天然奇石天下无,日照台前台后胜景台上有”,“日照”之名盖出于此,谓之“海上日出,曙光先照”之地。
公元前年,莒国被楚所灭。历经沧桑沿革,宋元祐二年(年)置日照镇,属莒县,取“日出初光先照”之意,始有“日照”之名。
我曾两次来到这“曙光先照”之地,祺望经历了艰难起步后,来日照的巨峰镇欣逢红日东升,具体落脚在巨峰镇的后崖下村高墩后小山头。
山头在后崖下村西边,汽车进出可沿盘山水泥小路,东面劈开人行小径紧挨村庄。我顺小径在暮色四合中登上高墩后小山头。抬望万里晴空、点点繁星、北斗星格外清晰。在这重阳秋爽之夜,各种耳聪难辨的虫鸟齐鸣,与熠熠星光夜幕筑成一首天籁协奏曲。陶醉此刻的我久久不能自拔,忘却了寒风侵体、忘却了亿万国人同贺的节庆、忘却了在千里之遥的他乡。泪花蒙蔽了净空、耳背掩聋了虫声,剩下毫无杂念的身壳任凭西风抽干。
这繁星夜空已经在我的脑海消失近20几年了,或许我们的后代以为天空只有霾云而没有星光。有时为了这原始的追忆,我会跑到交通极为不便的边远疆域。日照东临没有工业污染的*海,还时常受海风的打扫清洁,同是边城。广州三小时就飞抵日照,从山字河机场畅行20分钟就到后崖下村了。
透彻的夜空也预报着翌日的晴朗,拂晓,随着各种鸟语鸡鸣,地球苏醒了。我披衣走出屋外,静坐在石块上,伴着太阳慢慢地从草丛间爬出来,蓝空下的鱼鳞云层漫金*。晨风中的我也被染为金灿灿,心境随之灿烂。
凡人都喜爱看日出,不过一要看老天爷的赏赐,二要早起赶到没有遮挡的山坡或海滨,三或露宿在野外、昼夜饱受露水寒风。喜爱大自然、更热衷日出日落的我,虽从不刻意去追寻太阳的冉升或沉沦,如此畅怀适意地伴随仙境般的旭日初露,我这大半生也屈指可数。喷薄欲出的绝伦画面,来的这般自然、这般唾手,只有在日照、只有在巨峰镇、只有在后崖下村——这不显眼的高墩后小山头上。
轻舒漫卷的云朵让开了一条金光大道,我回过神立在晨曦中眺望四周,右边是个上千亩的人工水库,这个山旺水库像一位美丽新娘的头像镶嵌青山绿野中,几十年前勤劳的巨峰镇村民,包括老宋祖辈三代用双手寸挖的水库,现在不单为巨峰镇乃至日照市的山清水秀充实了根基,还实实在在地惠泽了近万的日照居民,成了巨峰镇的幸福之源。
一抬脚,脚下一行行半腿高的茶树,茶叶在阳光普照下反射出油绿的光彩,肉质好、无公害、叶片厚的日照绿茶活生生在我眼下,早已蜚声海内外的日照绿茶,不经意地与我这么亲近,扎根在村镇普通农户的房前屋后。我依恋着这肥厚的绿叶,期盼着半年后的旺收。
清晨摆下简单的龙门阵,泡上一壶地道的日照绿茶,虽是4月产的茶,那扑鼻的清香瞬成一股隐形的蘑菇云,散发在树底泥地上,穿绕在我们山东、广东四位汉子间。
我原不大爱喝茶,一眸色韵、一舔味浓、那一小杯细腻温婉、润物无声、清简纯朴、入梦融身,我渐喜爱它的色香,从容优雅地慢品它的由来:巨峰镇10年前就年产吨、产值2.1亿元的绿茶,可见其历史之久、规模大。日照绿茶这个驰名品牌正是由我脚下这一行一列,遍布每村每户的自留地汇聚而成。
年近七旬的老宋夫妇,领着微薄的退休金在这小山头上度日,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自己无法种植的食品需要半个月下山采购一次外,长年有三个季节在此与青山相依、与禽畜相伴,与世无争。亲力亲为种植蔬菜瓜果,自给自足、怡然自得,这不是文人骚客、有志之士天天倡议、向往的、连一千七百年前的陶渊明也立了范例田园生活吗?41岁辞官的陶渊明归田二十几年大多在饮酒、写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真实地再现了《桃花源记》的美好境界。
我在山头住了两晚,面对面感受老宋一家散发的豪爽外,在细微之处领略了他们的忠义守信、吃苦耐劳,善良正直,谦逊仁厚,尊礼热情。几乎中国人所有的传统美德,都可在我眼前的山东亲友身上找到影子。可能与我身后这雄伟险峻、四季常青的幽儿崮山,相传是孔子老师项橐的出生地有关吧。
除了打理脚下几片山野之地,一台电视吸收外界信息,几本书籍打发闲余,伴随老宋放眼世界的还有挂在书房兼卧室墙壁上的山东、中国、世界地图。一生愿望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我驻立在书柜和地图前,敬佩油然而生,半响回不过神来。
长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