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探看计划
从年前到现在，我一直住在原来的家，已经三个多月了。期间，我大约出去了七八次，每天午睡之后骑自行车或电动踏板车去探看附近的村子，在五点左右回来睡觉后起来吃晚饭。
我大约是在初中开始这样一种没目的的游走。因为我记得刚上高一时，语文老师要求每周写一篇练笔，我不知道写什么，第一篇写了骑着自行车去西边远处的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刚好是坐在我前面的女同学的村子，她就说你写的这个村子是我们家。我记得她说过这句话所以我记得大概是那个时候开始的，但这次应该不会是第一次。然后高中接下来有一次是去我二姑前夫的村子，它在一个矮矮的山岭上面。我爬到岭顶，不知所措、四顾茫然地望着底下的景象，似乎要做点什么大事但想不出来做什么事的感觉，我还记得，因为也写在练笔里了因为我经常有这样的感觉，惘然的无法进入世界的感觉。这个村子已变得不像我七八岁时去过的样子了。
高中接着还有两次是，星期天骑车去*泽，去有好几个初中同学在读的*泽中学看看，当然他们都放学回家了我才去看。我就是要一个人去看看。我还记得路上路过一个村子，这个村子有一个村办的挺大的中学，但我忘记这个村子叫什么了。我进去看了看，还隔着窗户从课桌抽屉里拿了本簿子出来，在最后一页留言我是谁、什么中学的、因为偶然的机缘我刚好在你的本子上留言等。我还写信给在*泽中学读书的初中同学，告诉她这件事。
另外一次是去浦口，那时觉得浦口和*泽都很远，骑车好像要接近一个小时。我去浦口看了看马寅初故居，我想去浦口的原因是小学时开会去过，就是我之前知道这个地方。
今年出行也是这样，我会去那些听说过的、或者亲戚、同学的村子。在地图上查看时，这些地名会吸引我，还有是特殊的形状，比如马路围了个圈、围成一个三角等，这样的形状会让我想去绕一圈。
大学时，我也去这样游走过。我去过隔江的几个村子，小时候涉江过去一帮小孩去那里偷桑葚吃，那里有个叫桃园的地方种着大片的桑树，我似乎能回忆起烈日下在桑树间害怕地奔跑的感觉，因为有个伙伴叫谁追来了。这个谁是我们村的，住在那里看园子，他老婆很爱喝酒，一天喝醉了从城里回来口渴趴在塘边喝水淹死了。他有两个孩子后来都傻了据说因为没有老婆的缘故。还有一次小爷爷和小阿叔拉着双轮车去桃园那里刨番薯，刚好路上碰到我就拉着我一起去玩了。这些好像都已经写到好几次了。
毕业之后似乎就没有再转过了，因为在家里呆不了几天，但我在读大学和工作的城市里也会转，在街上和小区里转，坐公车或骑车转一边听歌。
去年过年在家住了较长时间，很自然地又想去周围村子走走了。去年几乎天天下雨，所以打着伞走着去。去前面的曹家洋村，我记得爷爷以前带着我荡路时，从前杨那里兜过来，经过大王庙，到曹家洋这里还有座庙，我记得我们走进去时庙祝还跟爷爷热情地打招呼。但是去年我没有找到，也没有在地图上找，估计在前面河道转弯的那一块，但我没力气走去那里了。今年也去曹家洋了，骑着车去，但封村了我就骑车经过村子，看到前面山坡上的一个小水库就是一个山塘，在国道旁边的山坡上站了会儿，看到四只鸟死在油菜地的围网上，看到一处很小的水汪凼上，几只水黾在水面上划来划去。对面过了隧道应该就是新昌。
爷爷还带着我去过*塘桥，从后中西那里绕过来，一直走到剡溪边上，看到蒋家埠那座桥才回来。爷爷一路跟我讲这一年来附近村子的变迁，哪个村子拆迁了、哪个村子地全部卖掉了、哪个厂子刚造起来，等等。
今年我还没去过*塘桥，这个隔壁的村子小时候一次都没去过，但我知道它有两棵巨大的香樟树，很多人去拜，家里的筷子少了人们会说被大树收走了。*塘桥在我们土话里叫*洞桥，我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音转。还有艇湖我们叫平湖，吴家楼下我们叫红家楼下。千人坑叫仙人坑，这个爷爷以前和我说过，千人坑以前是扔死尸的地方所以叫千人坑，后来觉得太难听了叫仙人坑。
去年晴天时我骑着车去读过的小学和初中。我印象中上次和一个同学去小学，看到我们读过的六年级教室空着，还贴着我们六年级时的成绩单，去年想去拍张照片，找来找去找不到地图上也没有，问一个小学同学说是拆了刚好一条大路要经过。去初中，根据地图找到了，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房子全变了，周围的房子和道路也都改了。回来问爸，他说这个学校有一半造路造掉了，剩下一半被城里的学校兼并变成一个校区了。路面的改变很大程度是道路的改变，道路有点像纵横交叉的尺子，我们通过它们感觉那里到底有多少远、那里大概在哪里。比如我怎么也感觉初中应该没在这么北的地方，但它就是在那里，可能因为通往那里的这条路北移了很多。
今年我到处骑来骑去的感觉是，附近的道路多出了太多，宽阔的平直的大路多了太多。所以今年去*泽、浦口意外地近了很多。当然路几年前就造好了，但我才去上面骑行。我感到我们村子的东边的地块，已经像棋盘一样被道路划好了，格子里面造工厂和小区。我不知道本地*府最近几年的地面改造计划，我也不会去查看，我来说说这几次实际探看下的体验。
首先我今年第一次出村去的是后面的*泽江那里。*泽江在我们村更确切说在全化村村后改道了。我记得小时候读书时有同学说“全化全化，全村叫化”这样押韵的句子，取笑全化的同学，全化的同学也会编这样的段子取笑别的村。我看到江道那里很多人在挖什么东西，不知道不管了。前几年，刚刚把*泽江的这段江道修得很齐整，铺了水泥种了花草可以在上面散步等，这么快就废弃了我觉得有点可惜。新的江道从东江村东边绕过去，流到新建的艇湖公园那里，艇湖公园里这样有剡溪和*泽江两条江，以及它们汇龙的地方。*泽江改道的目的似乎是为了造这个公园，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东江村我骑车去转了一下，以前从来没去过，因为江对面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我从村口骑进去时，在二三十米内看到三个村名，一个是东江一个是江桥一个是官俞，我估计是村子合并的缘故，总村名可能叫东江，现在的村子都长在一起了。我会觉得东江是总村名是，因为我骑到村里，门牌上写的都是东江村。我往北拐，地图显示是官俞的地方已经拆成一片废墟了，一幢路边的小房子，还有出租水晶棺材的广告。一条废弃的水泥路通向朝着浦口去的一条宽阔的横路，过去就是艇湖公园。我骑车去艇湖公园逛了一圈里面挺大的，从另一个门出来，从地图上看就是山前村了。山前是我奶奶的老家，现在已经拆完了，就剩着两个绿色的篮球架子。我从剩着的土路骑过来，两边还有桃林、菜园，一块平坦的地面，尽头又是艇湖公园的水泥路了。
东江的南边就是吴家楼下，像前面说的我们叫红家楼下，是我大婶的娘家，现在看来也是被东江村兼并了。在往南去是蒋家弄，这个村子也拆得只剩一口池塘了，还有园地旁边一两幢低矮的水泥房子，有狗叫可能还住着人。蒋家弄看来也属于东江村了，村口的地方立着东江的石头。再南边几十米就是废弃的江道，那里正在截断江面，做一条直通对岸天乐集团附近的路，我看到这条路一直延伸从东江村西边往北延伸过去，不知道会延伸到哪里。这段废弃的江道有点像盲肠，长满了浮生物，我还想过为什么不治理一下，可以变成一段长圆形的内湖让人们散步之类的，但看来人们要把它填平用来做路等。
这段江道的尽头我去过，那天本来想去下林村，但封路进不去，我又想起大菱塘村，从地图上看又太远了，大菱塘是二奶奶的娘家，小时候经常听人说起。然后我就拐到前面蒋家埠村前的往西的一条水泥路上，两边都是林子和菜园，我挺喜欢这条路，后来我发现蒋家埠有好几条这样往西的路，两边是菜园、竹林和花圃，通到*泽江的堤坝上。*泽江在村前斜的拐向北边，在村前西南方汇入剡溪也就是曹娥江。我脑海里依稀还有蒋家埠这座桥的印象，这次也看到了，确实是一座灰暗的旧桥了。蒋家弄前面也是这么一座晦暗的老桥。蒋家弄和蒋家埠是两个村子，一个在往西江流的北岸一个在江流往北拐弯后的东岸，两个村子离得不远。
我在蒋家埠桥过去一些的岸堤的尖角那里，看着两江汇合之后平阔的江面，西岸能看到艇湖塔，我想到对岸去，那天在艇湖公园里骑看到艇湖塔我也很想去，可是没有路没有桥，我只能往北从浦口或往南从城关镇那里绕过去，所以路还不够多？只有一座运送工业管道的桥在附近，我踩在上面可以走过去吗。
江的北面远处是沉默的深黛色的群山，我骑车去浦口去*泽来蒋家埠这里，都会看到北边一直往两头延伸到东西一带，都是错落的层叠的山岭。这些山岭都不太高，但也可以算是巨物了，它们在远处会吸引你一直骑过去骑到它们眼前，每天留心看的话样子都不太一样，有时颜色深一点浑然一体，有时似乎都能看到山上的树丛，甚至毛茸茸的一棵棵树。那天在浦口就像经过在故江村村口那儿，就想一直骑到屠家埠去。屠家埠是一个大村，我经常听到这个名字，但那天太晚了我也累了。
棠头溪也是个大村堂，就在去浦口的路边，立着很大的牌坊上面写着长短两副对联，这让这个村堂看上去有点骄傲或者自豪。棠头溪过去有高中，我大姨夫以前在那里教数学，那天我回来吃饭时问爸妈，大姨夫怎么没在城里教去棠头溪了因为我印象中他好像是县里的名师特级教师什么的。我爸说因为xx时闹“联总”和“联委”，大姨夫所在的派别输了，对方调排他故意把他“下放”到棠头溪，后来他教了几年就不教了，出来给越剧团的学员上数学课还有家教培训这样的。七阿婶那天说她也是棠头溪中学毕业的，大姐姐大哥哥好像也是那里读的高中，但我考高中时已经没有了。
棠头溪再过去不远就是坂田，这是我二嫂嫂的娘家。我不知道坂田应该读“坂田”还是“反田”，我们读“反田””。那天我想去那里，但是过去的路都封了我就想索性去王山头，离得已经不太远了，往北再往东一点就是了。王山头是我二姨夫的老家，我进去转了一圈就出来了，有一条裂开很多条缝的县道通往山里，我看了一下地图，可以兜一个圈出来。但我刚进这个圈时，我感到踏板车一顿一顿的，好像快没电了我不敢冒险就回来了。
第二天电充饱了我不死心还想去这个圈子，甚至想去下王。我看了一下兜这个圈来回两个小时就够了电应该够用，但去下王要三个小时应该不行。我就去了，在进这个圈子之前的路都骑得索然无味，因为已经骑过了，我在王山头那个交叉路口买了春饼吃，昨天这个人就在的，让他在春饼里全部放臭豆腐再抹上辣茄糊，你也可以放油汆菇和里脊肉。然后我一进这个圈子骑到闹水村时，我感觉到闹水村可能就是我们县里真正的山里头了，但当然应该还有更山里的。这个路骑得有些恐怖，上上下下曲曲弯弯的，还有那些占满整个车道的绿色的碴土车不断来往。我骑到双坑村那里，心情稍微放松一点了。双坑村陷在三面是山的一个山谷里就下方一条直路通出来，像嵌在“o逼弄”（女阴）里。
翻过双坑这个山坡，接下来好像都是下坡了，我从路牌上发现我好像已经来到仙岩镇的地面上了。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返回或从仙岩那里返回，我看了一下只有一半电了，这个圈从地图上看已经兜了差不多五分之二。我心一横还是往前走吧，我看到一个石桥头的村这个村看上去很舒服，如果要隐居的话可以来这个村或者双坑。我在到丁家山拦着的路口前，又碰到了四辆绿色的渣土车，我停在路边等它们开过去，眼睁睁地看着拖鞋、脚踝、裤脚上面溅上轮子碾过飞起来的泥点，这条路上铺满了泥浆，因为在修路什么的，山水把铺满尘土的路面打湿了。
到了丁家山下道路分岔口，一条路拦着，我停下来看地图，看电已经快到四分之一那里，这剩下的一半掉得太快了。我问拦路的人返回近还是继续走近，我看地图是继续走近多了。他说近是近，但你还要绕过去翻两个大坡现在封路了。我还是想往前，在村口防疫的棚棚里充电。他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里面充了四五十分钟电，看天色有点暗下来，好像还要下雨。我看了看电几乎充满了怎么会这么快，往前过了丁家山过去那个大坡后，电一下子就掉到原来四分之一的地方，我知道今天可能回不去了要么再去什么地方充电。我看到经过的村庄在河岸边建了个篮球场，这大概是乡村考核的某个硬标，因为我看到了好几个村庄都有篮球场。我有点羡慕但我现在反正也不太打得了篮球了，我们村很早时有小学也有篮球场，曾经有一段时间村里很有钱，安了自来水给每条阳沟浇了水泥，那大概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村里开了个橡胶厂，等我记事起，村里的水龙头就不出水了。
等我到下横桥头时，我觉得应该放弃了，天已经半黑不黑了。我把车推进刚好就在路边的一幢没人住的就房子里，我看了一下门楣上贴着牌牌说是*属家庭之类的。我们村里也有几幢空房子，一幢是前面说的两个儿子都傻了的这户人家，其实他们还有弟弟，不过都在外面工作不回来了。还有一家是有个人吊死了我从小就知道一直锁着门一座朝北的房子，去年在村子里转时我去推门里面问谁啊已经租给贵州人住了。我就叫滴滴，等了几分钟果然没车。就问一个散步的阿姨村里有没有开小货车的，她说没有要么就xx家，但是她又说你别去找他家还是他这个人很凶的，你去上头村店问问看。我在找村店时被一条很凶的狗拦住了，我打算绕过去时，一辆小货车开过来，我连忙招手它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了，但很快又来了一辆皮卡，我总算说服他们让我搭车，他们本来说不让搭、钱么也不要的。
我下去把车开上来时，皮卡副驾的年轻人给我拍照，他说你没肺炎的吧你不要骗我们我们做好事染上肺炎一定找到你。司机是个中年人，他们帮我把车抬到车斗里我坐在里面扶着车，中年人提醒我不要?下去，也不要踏板车晃倒压到脚。
我在车上坐着时想，啊，我怎么忘了刚才那条很凶的狗了。汽车带着我很快经过原先进圈前那个村子，再往前有个五莲村，我知道应该是五个村子联起来的意思，然后改成了“莲”，这样更好听或应该说更好看了吗。我还在哪里看到过多联村。
我在三塘乡转时，看到过三星村，应该就是岭岗、沙帽山等三个村子联起来的意思，还有西南边马路绕圈的那五个村子尖家庄等组成的五合村，以后的村子是不是都叫这样的名字了。我还看到其他组成村子的方式，比如有条前园路我看到，应该是前杨、花园地这两个村子组成前园村了。但以前杨也是前山坂和杨柳塘这两个村子组成的。还有我在蒋家埠看到蒋林头这个村名，应该是蒋家埠和下林合成了蒋林头，天长日久，以后就没有蒋家埠和下林了，当然也会没有蒋林头。还有像沿宅、全化、东郭合并成东郭。
我去三星岭岗村时，那盘曲狭窄的上山公路把我吓着了，其实也没怎么只是我好几年没开电动踏板车了以前也不太会，然后我看到村民在种田、路上跑着鸭子、又感觉上山了，我升起了看韩国电影时的那种感觉，他们电影里很荒僻的地方其实也离闹市很近，岭岗这些地方也是，它们不是在大山里是在高两三百米的小山上，但是我听他们说话的口音跟我们一模一样，还是有点吃惊的感觉，大概因为一个陌生的地块上人说着熟悉的话语，其实也就离了三四公里远。
我去五合尖家庄那里没成想经过了王明堂，在地图上看有段距离的。王明堂是一个高中同学的老家，高中毕业后去过一次，但没有一个地方和印象相符。但我知道它是在这里的。
我在尖家庄看到一座大王庙，经常看到各种宗教建筑，可能因为它们和平常的建筑不太一样你马上会发现。在仙岩镇岙头村过去那里看到一座基督教堂，因为它在墙壁上就很大地写着基督教堂四个字。在*泽那里也看到一个教堂就是*泽教堂，因为在导航上打*泽两字就会出来*泽中学、*泽教堂这两个选项，我就都去了一下。*泽中学也完全不是我记得的那样，其实我也不知道记得的是怎么样的，但看到了就知道不是我记得的那样。*泽教堂过去就是生猪屠宰场，臭。我在浦口新建村看到一座尼姑庵。
新建村我以为应该是最近取的名，结果看村口的简介，好像是明朝还是宋朝我记不清了就新建了，就这里本来有个村，有户人家出去在村外新建了一个村就叫新建村，后来又有一户人家新建了一个村，这个后开新建的村叫下新建原来的就叫上新建，现在合并成一个村叫新建村。这个村主要以花木为生，每个村如果看到有说明我就会记一下，比如蒋家埠主要以戏剧、民乐为特色，村口介绍说村里多人有六七十人以此为业。还有*泽前头的湖头村，我爸说都是做仿古家具生意的，卖到香港去。我去这个村里转时也看到了，很多卖家具的店面，我还以为主要供应我们县里的。我记得我们小学时春游去*泽，路过湖头就来参观过湖头新村还有养老院等，我记得也像现在这样都是白白的整齐的房子。我一直以为许宅在来*泽的半路上，有个高中同学是许宅人，一查地图*泽还要过去一半路。
就是这样，我大概把这探看村子这个事情讲完了。吃饭时我跟我妈说我要把嵊县所有的村子都走一遍，她问要干什么，我顺口说要写本书册。这听上去像个正当的理由，当然写也不要紧，我就是没来由地自己也弄不清楚地想去转。我不知道嵊县到底有多少个村子，估计有几百个，我就去这么转一下，如果以后跑得动真的可以所有村子都转一遍，这可以算是一件自己就可以玩得很开心的事情。我不会去查看村史、村志、县志这些，只呈现我在转村时看到的浮光掠影的表面的即时的信息，因为这些不需要“知识”。
.3.27、28
孙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