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愈白癜风的医院社会经验
八十年代初,我被分配到一所乡中学,开始了教书生涯。
刚步入社会,初生牛犊什么也不懂,被好心的“老一辈”告知:“社会是复杂的。没有社会经验是要吃亏的。学校学的是一套,社会上用的是另一套。”说得我们小青年自卑起来。
不久我就吃了亏。
当时,有一老教师(兼领导)与我开玩笑,说我是狗。我也开玩笑说:“我们都是狗。或狗生,或生狗,由你先选。”大家笑了起来,说一会话就散开了。
散开后我继续思考:“狗生”是主谓结构,“生狗”是动宾结构。而“人生”与“生人”一般是指“人的生活”与“陌生的人”,偏正结构。我们人会感叹:“人生啊人生。”那么,狗猫会不会感叹:“狗生啊狗生,猫生啊猫生。”从动物到人,语义会发生这么微妙的变化,我为自己的发现而兴奋。我正想与某老教师谈谈这个语法奥妙,不料一次会议上校长点名批评了我,说我不尊重老教师,居然说老教师是狗,要深刻地自我批评。我傻了。
是有人报告给校长。
我会后向校长说明是玩笑,并补上了一句:“是他先说我是狗的。他也是玩笑。”
校长说:“他是长辈,你是下辈。要尊敬长辈。不能开长辈玩笑的。”
我点了点头。尽管我心中有许多别扭有许多解释,但我还是得接受与服从。是啊,老话说:没大没小的,成什么样子。
后来这句话居然汇报到区中(我们的上级学校)领导那儿。该领导也是我原先的老师,他找我谈话,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平时开玩笑,整风当材料啊!文化大革命就是这样整人的。你要多积累社会经验,防止别人给你穿小鞋,戴帽子。”
我点了点头。心理还是没有想通。
这就是社会经验了?老师当年上课时没有讲解,如今给我补课了。社会经验原来这么简单,整人也这么简单的。比写论文,查资料,挖掘主题简单一百倍了。那社会有什么复杂?后来接触到许多文革、反右等资料,综合自身的耳闻目睹,感觉到的社会经验比之还要简单。可以无中生有,凭空杜撰,无限上纲上线;可以黑白颠倒,昨非今是;可以忽而君子,转眼小人。只要有人盯着,就这么简单地让你无法摆脱,又难以适应。
如今不一样了。
我女儿与我开起玩笑来,叫我狗爸不知多少回了。奥巴马的女儿也把她父亲与狗比。我有些同病相怜,飘飘然起来。
现在如果长辈姓孙就敢于叫孙子,市长名字带伟就有人叫伟哥。
现在,终于有“*治幽默小品家”周立波在公开的舞台上开本国现任领导人的玩笑了。
我想:如果当时那校长不是批评我,而是与我探讨主谓、动宾,探讨“人权”、“狗权”,“以人为本”的语言强权,我可能会成为语言学家,获得“诺贝尔中文奖”,我可以回答钱学森为什么中国冒不出拔尖人材的问题。或者钱学森也不用提那些问题了,就直接研究“诺贝尔奖过多了引起美国为首的世界性愤怒嫉妒怎么办”得了。
我有了一些“社会经验”:学校里教的是规则,社会上需要的是潜规则。总结为两个字:闭嘴。
如今这些经验即将没有用了。我悻悻然,更是欣欣然的,期待着。
我为什么没有获得诺贝尔中文奖?因为我有了社会经验。浙江省温岭市新河中学
江富*